邓箭今在油画创作中的实验,自始至终都在构筑自己的场域,那是一个令人拂之不去、欲罢不能的世界。有批评家将画面上的身体、姿态、图式解读为情欲、暴力、权力的隐喻与转译,不可否认,大多批评家带有社会学角度的眼光。作为90年代步入当代艺术圈的艺术家,邓箭今的确是在这个角度获得了解读,确定了意义。
以我的观察,邓箭今在自己的创作中,始终保持着独立的叙事方式,数十年间几乎未出现多种模式并存的状况。2009年个展“情·禁”前后,邓老师开始转向对去具象化叙述的探讨。画面依然是邓箭今式的“乱相”,但现实的层面、具体的因素渐渐被弱化、去除。新作之中,肖像式的面部、具体而微的细节,指向明确的动态,都被“规整”为偏“类型”化的男性、女性。当然,熟悉作品的人都能即时识别出这是邓箭今笔下的人物。
这些面部结构相近,主要以眼睛表情的男女,在自我的关系和空间里,展现个体深藏的欲望,在得失、寻觅之间判断,迷惘。虚构的世界在我们眼前活起来,我们无法逃离,只能被卷入非事件的刺激中,不断地将自己的体验与不可抗拒的视觉力量和急迫逼人的寓意对接。
正是以透彻中带着嘲讽、浮靡、炫耀的叙述,邓箭今将根植于头脑和心灵的疯狂,呈现为确实存在的人性的一部分。画面似乎永远不会出现直接的快乐,当它激起悲伤、恐惧、怜悯和无尽的遐想,关于艺术的那些问题——浮华的诱惑,自我认识的艰难,今生来世的问题——就都被他一一点到了。
这时候,我想到加缪说的“创造就是生活两次”,当我们被邓箭今的画面激发出痛苦的反响,当我们体会到没有出路,不必担忧害怕,整个世界被邓箭今形容成了荒谬的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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